青云一步

解释一下为什么澄澄让小魏跟蓝二走

有些东西，一个人有，两人也可以，可以关联，可以不同，猜猜这是什么（？？？）

“你在想什么呢～”

江澄坐在自己的房间中，盘膝打坐冥想。

那影子便是在这时候飞出来的。

他没有理会他。

“他回来了，这不是很好嘛，你不是一直就等着他回来吗？”

“闭嘴。”江澄骂了一句。

那影子却围着江澄转圈圈。江澄能听见它在笑。

很烦，那笑声和魏无羡没什么两样。

“你想他想的紧，为什么不承认？”

江澄冷冷说：“如果你说我恨他，我倒是愿意相信。”

影子逐渐实体化，却依旧被黑雾遮着，看不清脸，只不过从雾气中隐约能够看出来，那应当是个男性。

“你不是知道真相嘛。”那影子继续说。“你什么都知道，你心里都有数，为什么一直告诉自己，那是恨呢？”

“他杀了我姐姐姐夫，害得金凌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。”江澄咬牙。

“你就是喜欢欺骗自己。”影子说。“我就想不通你为什么一直欺骗自己。”

江澄只觉得他的声音十分耳熟，可是思来索去，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过这声音。

“既然你是我的一部分，你有时间在这里找我麻烦，倒不如想想办法，帮我捅破这瓶颈。”

影子晃动了几下，大约是在摇头。

“你想要突破，其实很简单啊，让我消失就可以了。”

江澄手指发痒。自己的心魔如果是个有实体的，那他一定要把它摁在地上摩擦。

这话叫他说的轻松。

让心魔消失？有多少修士因为心魔一辈子无法再进一步。这样轻轻松松的一句“让我消失就可以了”，简直就是个笑话。

心魔这个东西，想要缠着你，能缠着你一辈子。让你修为无法进步还算是好的，有些修士因为镇压不住这心魔，直接就走火入魔，落得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怜下场，最后就是心力交瘁，疯癫而死。

“好啊。”江澄倒也是有耐心。“你告诉我怎么让你消失。”

这影子大概是在魏无羡死后没两年就出现了。那时候他刚刚突破元婴。正常来说，心魔一般出现在金丹期，对金丹修士的影响较大。虽说元婴修士有些时候也会遇上心魔，但是你能够达到元婴，就说明了心志坚定，外加上元婴修士也并不算多，对天赋的要求极为苛刻，所以也没有太多关于如何解决心魔的记载。唯一的一个方法就是“保持本心”。

这话说跟没说没什么区别。

他江澄的情况比较奇怪。他的心魔相当是与他共存，对他并不会有太多影响，前期修炼也是顺利。可是当他达到元婴后期，这个心魔就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识海，如今甚至是能够跑出自己的身体来。

江澄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这个心魔愈发强盛，但好笑的是，大抵是因为这家伙本源是自己的……大概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，江澄对它也相对宽容。

他同样想从自己这个心魔口中了解自己无法突破的真正原因。

“江澄啊。你可真是个死脑筋。”影子扶额。“我到底是什么变化而成的，你自己还不清楚吗？”

江澄愣了愣。

他的执念只有两个，一个是金凌，一个是魏婴。

前者他尽是宠爱心疼，而后一个，他半是愧疚半是恨，或许恨还占了大头。

心魔是江澄本身的执念所化，自是清楚江澄是什么想法，不由得摇了摇头。

他自己不去看清，他自己也不想看清，所以自己这个小小的心魔，又有什么办法？

魏无羡知道自己是喝多了。

不然他不会在自己的梦境中看到江澄的。

至少不是在这种场景下看到他。

自己的怨念会幻化成任何人形这件事真让他头疼。

不过魏无羡转念一想，要是能把自己这个怨念给实质化，然后带出自己的脑海，那他不就相当于又多了一个战斗伙伴吗？

这想法不错。魏无羡上下打量着。只是不知道还需要多少才能够让其脱离自己的躯体，让其独立，但还属于可控范围之内的那种。

像这种从某种情感中诞生出来的生物，是可以肆意进入他人的丹田识海的，除非另外那一人心志坚定，亦或者是修为远远高于控魂者自身，不过这对魏无羡来说，都不是问题。

魏无羡摩挲着下巴。这怨念似乎是可以按照人心中的欲望而变形，这倒是个不错的能力。

这对于他来说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。

既然他能救温宁那小子，让他照样可以活的好好的，当然，跟他自身的体制也有关系，反正让他专心研究上几天，他说不定就能抓到些许门路。

“干嘛呀。我好不容易都把怨念放下了，一重生又给我挑起来，我压都压不住。”魏无羡双手插在脑后，“你这不是让我左右为难吗？他现在过得好好的。”

“你不是说要杀了他吗？”那个江澄指着自己的脖子，“他联合仙门百家，将你骗到乱葬岗，随后布下大阵，让你彻底魂飞魄散。这些事情还不够吗？”

“我害得他家破人亡。”魏无羡叹气，“反正我也是个死人，死呗。”

他话虽是这么说的， 但他自己心里清楚，他对于这件事，是看不开的。不然这个江澄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。

“这可不是这么算的啊。”那个江澄说，“你自己算不明白，那我帮你算算。”

“不用，我从小算数就很好。江叔叔说，我要是不修仙，去做个什么账房管家都是绰绰有余。”魏无羡打断他。

他不想听他说下去，说自己当年做过的那些事，包括那些年江澄对自己做过的事。

“第一，他金丹没了，你把你的金丹给他了；第二，他在修养被温家发现，你把温晁引走，自己被他扔进乱葬岗，差点死掉；第三，你试图重整江家，帮助他，但最后是他联合外人杀了你。他凭什么？你做了那么多，最后从江澄手里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下场。他是你的师弟，他背叛了你。”

“他那样做是因为我……我害死了他姐姐……害死了师姐，害死了金子轩。”魏无羡蹲下身。

人说心魔最是可怕，他魏无羡重生前却没有遇见，不过他如今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玩意的可怕之处。

因为它是自己。它太了解自己的痛处，字字诛心。

“可你并不是有意的啊。姐姐也说了，这不是你的错。”那人将手放在他的肩上，“你好好想想，你入魔到底是因为谁？到底是为了谁？”

“行了。”魏无羡低声说。

“这怎么能够呢？你如今这样到底是因为谁？如果你还活着，整个修仙界都会尊你为王，而你死后人人喊打。这就是你当初保护的人送给你的礼物。杀了就杀了，你后悔什么？他们也是死得其所，不冤枉。江厌离原谅你了，你还在乎什么？江澄没有遵守你们的誓言，你却总是想着他？魏无羡，你是不是下贱？”

“你闭嘴！”魏无羡没想到自己的心魔能把他气得够呛。起初他还能忍着，蹲在地上拔草，这越说到后来越过分，甚至是将他爱的人辱骂了个遍。

他猛地站起身，抓住那人的领子。可自己这心魔竟是如此胆大，借着江澄的皮，亲了上来。

“我*！”魏无羡从冰凉的地板上惊醒，胸膛上下起伏，大口喘气，惊魂未定。

他看了看一旁酒醉不醒的蓝忘机，一咬牙，跑到楼下的院子里，从缸中取了几瓢冷水对着自己的天灵盖直浇而下。

“他妈的。”魏无羡咒骂。

这都算是个什么事儿啊。

蓝忘机不知道自己竟然也会宿醉。

准确点来说，宿醉这件事会发生在他身上。

一起身，就看到魏无羡对着窗口吹风。

看到此景，蓝忘机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：魏兄，你的画风好像错了。这应该是我做的。

不过他没舍得打扰好友罕见的平静，像个人样。

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。

昨天晚上聊到兄长，他就喝多了。

没办法，蓝思追和蓝景仪告诉他，他的兄长很想他，他蓝忘机就没控制住自己。可这句话，他是不信的。

他兄长不恨他，不将他带回去责罚已经是手下留情，网开一面了。他还怎么敢奢求他兄长会思念他？

“你酒量好差。”魏无羡评价，“跟你小时候比，一点长进都没有。”

“我从没饮过酒。”蓝忘机回答。

魏无羡撇撇嘴：“你的人生真是无趣。”

下一秒，魏无羡像是想起什么来着：“当我没说，你的人生， 估计是我们几个人中最有趣的。”

蓝忘机知道他指的是自己那春意盎然的往事，脸一红，干咳一声。

魏无羡靠在窗沿上，双手抱胸：“话说，你就一直不准备回去么？”

蓝忘机摇摇头：“我无法回去 。”

“不敢面对你兄长？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？你都敢跟着江澄一起偷偷跑到乱葬岗来，你还算胆小？你修为是拿胆子换的？”

蓝忘机凝视魏无羡：“你不懂。那你为什么不敢面对江澄？”

这个问题太过于致命。

魏无羡站在一旁，半晌没说出来一句话。

兄弟，我该怎么告诉你，我对我师弟有反应这种事？

“得，我现在是不能回云梦的，你也回不去姑苏，咱现在干啥？”魏无羡摩挲着下巴，思索。

蓝忘机倒是没什么主意。

他其实一直关注着蓝家的动向。比如说，小辈们又出来斩妖除魔了，又遇见危险了，又需要帮助了。

反正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就充当着这么个神秘角色。平时自己没事，也会到别的地方瞎溜达，这也导致了他……

缺钱。

是的，蓝公子，从小在姑苏长大，吃穿不愁，金银不愁。现在自己因为怕看到自家兄长，从家里面逃出来的时候，啥都没带。

这也是为什么江澄看到他毁了自己的网之后，也没为难他。

总不能看着发小缺钱，还逼他付吧。

嘴硬心软，就是他江宗主。

有些时候，金光瑶会让薛洋偷偷给他送点钱，但几年前，薛洋就失去了踪影，金光瑶寻遍了也找不到人，只好来求蓝忘机帮忙。

所以说蓝忘机身上还有个支线任务：找人。

“哦？那小子失踪了？”魏无羡眉毛一挑。

这倒是奇了。

不会和自己一样跑去修魔然后出事了自己“嘎嘣”一下，死哪儿了吧。

那倒也不至于。

“如同人间蒸发一般。”蓝忘机说，“金家主寻了这么多年，也不见人影。是死是活，他也不知。”

魏无羡“啧啧”两声：“他们……俩……是什么情况？”

蓝忘机干咳一声：“如旧。薛公子前些年一直待在金家主的身边，在下也是有些意外的。如果说薛公子要去哪里，他一定会通报的。”

“他不会像你一样……就是……哎，你明白的吧。”魏无羡直视蓝忘机。

含光君一愣，随后赶忙咳嗽两声，掩饰自己的尴尬：“这……倒不会。他二人关系倒是亲密的紧。”

“话说老金是咋死的？”魏无羡问，“难不成真是像外面传言那般，死在女人床上？他也太废物了吧。一个修仙的。”

“这……事实确实这般。”蓝忘机知道魏无羡的性子，也懒得纠正他。

主要他自己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，家规什么玩意儿的，从那晚上，早就不知道破了多少次了。

蓝忘机还是蓝忘机，但不是曾经的蓝忘机了。

“不过在他身陨后，我曾跟随兄长去拜会过。金家主，如今的这位，虽说当时是痛哭流涕，只不过并不是真正的为父亲的死而悲痛。”

“金光瑶就是那个性子。他讨厌他老子久了。”魏无羡话毕，可转念一想。

有没有可能是他令金光善死在他手里的。

“你还能感知到你阴虎符的残骸吗？”蓝忘机忽然发问。

“嗯？”魏无羡看他，“怎么？我当初不是给毁了给彻底吗？”

“他在你死后，带人去过乱葬岗。”蓝忘机说。

魏无羡眯起眼睛。蓝忘机知道他这是心里有了什么打算。

跑到乱葬岗去找老子的阴虎符？有意思？

你控制的了？

看来阴虎符还没处理干净。

“去过不少次，但是次次一无所获。”蓝忘机说，“金光瑶……在你陨落后的头几年，一直很照顾江家。”

魏无羡叹气：“我知道你也在。倒是麻烦你们这么多人……”

来做我应该做的事情。

“这倒也无妨。”蓝忘机安慰，“朋友落难，我若是有心有力，能帮衬上一二，那是再好不过了。”

魏无羡望向窗外。

他死的时候，完全是因为反噬。

自己是因为修炼的太快，基础没有打牢，以至于……没能控制住力道。

他隐约记得，射日之征后，金光瑶，聂明玦，以及蓝曦臣三人结拜为异姓兄弟，称为“三尊”。

但那时候，明明已经将温家解决，众仙家之间的弦还是紧绷着的。

魏无羡知道是因为自己手上的那阴虎符。江家被灭门的时候，他们没有一人出手相助，也仅仅是自己和江澄认识的这些朋友，以及……他的师姐和师姐夫帮助他们逃脱，不过最后还是牺牲颇多。

他们大抵是害怕自己报复。虽说当时是有着这个想法的，但江澄却让他克制了下来。他们后来重建云梦，他倒也忘了这些事。

阴虎符。

宝贝，我都把你给毁了，却还是有人想要找到你。

不过这群蠢货，阴虎符是好，也不看看是谁在用？

“看来这东西可值钱了呢。”魏无羡撇撇嘴。

“足以令引发另一场射日之征。”蓝忘机评价。

“现是温家，然后是我。这么多年了，还不安定？”

魏无羡看到好友摇了摇头。

他沉吟半晌，随后开口：“走吧，我们去一趟乱葬岗。”

蓝忘机沉吟半晌，点了点头。

乱葬岗是个禁地。

无论是修士，还是普通人，他们都知道，这个地方是永远不能踏足的。

这可是一个，如今已经是元婴的几大家主都不愿前往的禁忌之地。

当然，对于魏无羡来说，这都是无稽之谈。

当初这个鬼地方救了他一命。

要不是这个鬼地方，他可能……现在这个人间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。

当然，这位夷陵老祖似乎是忘了一件事情。

乱葬岗先前虽是徒有盛名，但也没有像现在人们传言的那样。

乱葬岗之所以是乱葬岗，主要还是感谢这位，从那个死人墓里面爬出来的家伙。

前往乱葬岗的路上，自然是会经过清河聂氏的领地。

魏无羡倒是想起了那位怂了吧唧的好友。

“他现在是家主了。”

“哦？他那个样子还能做家主？他兄长呢？”

“失踪了。失踪有好些年了。”

魏无羡一怔。

“他杀气太重，围杀你后，便返回清河修行去了。连我兄长都未曾再见上他多少次。”

“他不会是走火入魔然后死哪儿了吧。”

蓝忘机摇头：“不会。我们家族中都会有命玉。清河同样。他离开的时候，玉还是没有问题的。之前前几年，上面的光彻底消失了。”

“聂怀桑说的？”

蓝忘机点头。

“他倒是信你。”魏无羡说，“赶路吧。”

他望着身边掠过的聂氏宅邸，皱眉。

那屋顶的黑气实在是太重了，连他都为之心惊。

这几天晚上他一直睡不好。

不是因为在野外的原因，他还没那么娇气，只是每每闭上眼睛， 便是能看到一些他着实是不想见到的景象。‘

江澄。

他一个人，手握佩剑三毒，指着他。

他从来不会对他说什么，只会将那剑刃捅入自己的小腹之中。

魏无羡怕了。

他是真的怕了。

他不清楚自己对江澄到底是什么感觉。一手是如同温香软玉般的诱惑，虽说与江澄相差甚远，但他知道自己内心是多少带着那见不得人的渴望。

可这一边，一次次的在梦中杀了自己。

魏无羡不明白了。

他不知道到底是江澄不肯放过自己，还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。

怨气越来越足。乱葬岗离这里也不会有多远。

魏无羡看了眼蓝忘机，却从他眼中看到一抹淡淡的狂热。

“这里对我修炼有好处。现在，是有好处的。”蓝忘机望向他，“平缓的环境下修炼让我无法突破，这里杀气怨气够足。”

“你不怕会被影响？”

蓝忘机摇头。

魏无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：你厉害，你含光君清心寡欲，你才是魔道第一人。

乱葬岗外围便是尖利的哭叫声，一个男人站在他们的面前，冲着两人挥手示意。他身边躺着几个修士，金家服饰。

蓝忘机并不显吃惊。他知道大梵山一别，温宁定是一直跟随着自己和魏无羡，或者是魏无羡告诉他，要在这里等他们的道理。

“这几个什么情况？”魏无羡踢了踢脚边的尸体。

温宁撇撇嘴：“这地方被金家管了。这是从之前那个死老头开始的。”

“走吧。”魏无羡说，“阴虎符所在的地方，我应该是知道的。我倒是好奇，那老东西到底找没找到，如果有，那现在在谁的手里。”

“乱葬岗我回来过几次。”温宁说道，“这里面……似乎是有一个人。我能感觉的到他的气息。”

“人类？”魏无羡和蓝忘机面面相觑。

什么修为的修士才能在乱葬岗里待上这么长时间？

又是一个分神的老鬼？

“他是前几年来的。具体时间……我说不上，但是没多长时间。”温宁说。

“你能感觉到吗？”

温宁点头：“他似乎……又强了。”

魏无羡“啧”了一声：“走，带我进去看看。看看老子的大本营里面，什么时候进了一只耗子。”

我大乘期无所畏惧。

这是魏无羡没说出来的话。

魏无羡是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薛洋。

好小子，还他妈修了魔。

碰上的时候，一把扑上来差点儿把自己的小心脏从胸口扣出来。

“你给我清醒点。”魏无羡冲他扇了一巴掌，“看清楚你眼前是谁再动手。”

薛洋愣了愣。

他看看一旁的温宁和蓝忘机，再看看再中间的魏无羡。

“喂，不是吧。这张脸你还认不出来？”魏无羡指指自己。

薛洋愣了愣：“魏婴？你怎么……你还活着……你还活着？”

魏无羡点头：“献舍回来的。不是夺舍。”

“啊……你……你这具身体，像一个人……”

“莫玄羽。”魏无羡点头，“就是那个骚扰了金光瑶的那个。”他搓了搓手，“我倒是挺好奇的，你竟然没有把他杀了。”

“我是想过。但是出了事情的。”薛洋咬牙，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，“你稍稍等我片刻。我觉得……我好像摸到瓶颈了。”

他话音刚落，便在这地上盘膝而坐。魏无羡眨了眨自己的眼睛，看到蓝忘机也是同样打坐冥想。只有温宁陪着自己在这里站着，半晌没说话。

“哎，回来就要做护法，真是委屈我了。”魏无羡伸了个懒腰，“说说吧，小宁，这些年你怎么样？”

温宁笑了笑：“如旧呗，倒是一群人天天想要追我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追着杀我。”温宁晃了晃手腕上的铁链，“没办法啊，我是你炼化出来的，一个有灵智的走尸。本来他们是想把我锁起来的，但我不是跑出来了吗，他们就追着杀我。不过那些老家伙没出手。”

他看了看一旁盘膝修炼的两人：“主要还是谢谢这几大家主，没明着帮我，暗地里一直帮衬。我之前一直没看到这位。”他指了指薛洋，“之前有一次，他救过我。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有修魔，来到乱葬岗，我也没有仔细去查看，倒是漏了。”

魏无羡呼出一口气。

确实。如果没人暗中帮衬着，温宁再如何厉害，好虎架不住群狼。

“主要江宗主也帮上不少。”温宁继续自顾自地说，“他虽然没有明着，就是对我帮什么。对外还是说要杀了我，因为我是你炼出来的，但是每次他知道我会出现在什么地方，就会去那里，帮我吸引别人的目光。大梵山，他其实是知道我在那里的。夜猎也只是个幌子。”

他看到一旁的魏无羡愣了神，喊了两声。

“啊。是。我在听。”

“反正就是这样。我刚逃出来的一段时间，江宗主挺照顾我的。主要那时候金公子在金家住着，所以我一直呆在云梦。”说到此处，温宁微微叹气，“他失眠特别严重。虽然说凭他的修为，不睡觉，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，但是失眠久了，多少还是会影响的。”

魏无羡站在一旁，静静地听着温宁诉说。

他会失眠。

他会为了温宁，让自己背上“骄横霸道”的恶名。

他还会什么。

他失眠是为了什么。

为了谁？

“江宗主压力很大。你不知道吧，就金家那个老东西还活着的时候，他其实是想把江家给吞了的。毕竟江宗主那时候年纪也不算大，也没什么资历，仅仅是靠着射日之征和斩杀你的领头人……才能在这一群人中说的上话。”

魏无羡心中冷笑。

他倒是想得多了。江澄怎么会因为自己失眠。他自作多情多没意思。

失眠，大抵是因为心中不安。因为他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，所以心里放不下，有愧疚。

“反正那个老头想吞了江家，但是其他几个家族，倒不是族长，但那几位能说得上话的，为江宗主撑腰。”

“将江家吞进金家，他倒是胆子大，胃口大。”

“还来找阴虎符呢。”温宁撇撇嘴，“怕不是想成为下一个温家。不过幸好他死了。不然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呢。”

魏无羡叹气：“你说我要是回不来……”

“别做假设了，你这不是回来了吗？”温宁打断他。

“也是。”魏无羡笑笑，“顺便……带我去看看你姐姐的墓吧。我记得实在不远处。”

“把他们两个留在这里，行吗？”温宁问。

魏无羡看看薛洋。

那小子不知道怎么，竟然是修了鬼道。但是看样子，并没有反噬或者是心魔入侵的样子。刚才他对自己出手那一拳，虽说是强硬，带有魔气，但魏无羡知道，薛洋是清醒着的。

这倒是奇了。

他到底做了什么，才会修魔而不入魔？分神期，却理智的人类魔修，真是吓人啊。

他为什么会在这里？金光瑶知道他在这里吗？

魏无羡摇了摇头。

等他们两个祭奠过温情，等他突破后，自然是要问问他的。